对许多小城市来说,“交换生”还是个陌生名词,但对大城市来说,“交换生”已日渐成为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常见、常遇,甚至成为不得不亲自操持的一段生活插曲,或者一个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
所谓“交换生”,顾名思义,就是异地在校学生互相交换学习生活场所,体验异地学习生活的一种民间交流方式。但这里特指中外交换,中国学生去外国学生家,外国学生来中国学生家,实地体验异国学习生活。
女儿的学校是一所以外语教育为特色,且对外籍学生开放的中学,与欧、美、澳、日、韩、等国十几所外国中学结为友好中学,每年即有大量的交换生计划,既需要接待外国学生来上海游学,也派本校学生去外国游学,在保留原学籍的前提下,短期的半个月,长期的则要一年。
女儿初中那几年,学校制定的接待外国学生的条件还是蛮苛刻的,除了相关的外语学习成绩要好,还要求中国学生家的硬件设施必须有一间能独立的屋子腾出来给外国学生住,随着“交流生”规模的日益扩大,符合这一条件的学生显然已不够,上海的普通家庭大都是二室一厅,如果要有一间独立的屋子接待外国学生,则三口之家至少也要三室一厅以上,我估计这样的住房条件在上海的普通家庭中不会超过十分之一。于是,在女儿进入高中后,学校就把接待交流生的硬件政策从一间单独的屋子改为一张单独的床了,也就是说,只要家里能有一张单独的床供外国学生躺下,硬件就算合格了。
我家本不符合接待外国学生的硬件条件,女儿初中四年也就从不提及,但降低标准后,女儿的德语老师就对女儿说,你的德语成绩在班上最好,理该接待一下德国来的交流生,也为你去德国成为对口交流生创造条件。女儿回家就与我商量接待事宜。我说腾出一张独立的床倒是没问题,祖母偶尔来家小住也是如此,问题是腾出一张床,老爸就要睡沙发了,祖母看老爸睡沙发不丢份,但让德国人看中国人睡沙发,却丢我们“强大祖国”的脸面,要是德国人还因为这份“打搅”而不好意思,岂非更让人左右为难?我提议是否可以住到祖母家,我老妈家倒是腾得出单独的屋子,缺点是离学校太远了,时值寒假刚开学时的寒冬腊月,女儿说每天上学要为此早起一个小时,且持续半个月,实在吃不消。既然没法委曲两全,这件好事便只能作罢了。
其实,我倒是真想接待一下德国孩子,不仅因为好奇,还因为这是女儿德语老师很期待的一件学校交给的任务,更因为我对德国人天然所具的那份好感,接待德国交流生,既能近距离观察一下中德孩子在性情和家庭教育上的共性和差别,还能秀一下我的厨艺,看看只知吃香肠的德国人惊讶和赞誉的眼神,周末陪着去参观各类博物馆还能臭美一下,展现一下中国学生老爸无所不知的知识面,肯定是一份有趣而有意义经历。可惜,过了此村,只怕还真无此店了,高二以后,进入高考冲刺阶段,这类心有旁骛的插曲,就不再分配给面临迎考的学生来弹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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