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市场上并无“鲁迅饼”叫卖,我读了周令飞写的《鲁迅是谁》,知道他一家对他人使用鲁迅名号赚钱很是在意,假如你不愿分肥,叫卖“鲁迅饼”定会惹上官司,面临破财之灾。所以,只要不出食安问题,随意叫卖“东坡肉”绝对没事,不用与任何人打招呼,叫卖“鲁迅饼”却不行,不与鲁迅后人打招呼,并分出一部分利润,就有侵权的法律风险,这是完全的两码事。 但“鲁迅饼”却是存在的,既存在于鲁迅三十年代的口福里,也存在于鲁迷们对一种家产小饼的戏谑称呼里。
通常情况下,酷嗜烟酒者大都对零食的爱好就会淡薄,但天才大都另类,鲁迅就是个范例,他不仅酷嗜烟酒,也雅好零食,闲来一杯茶,一支烟,还忘不了一块点心,有了这三合一,吞云吐雾才显出神仙的姿态,在他,似乎非如此则不能文思泉涌。
假如我们关注鲁迅对食物爱好,就会轻易发现,他是个彻底的唯味主义者,作为一个留学日本的医学科班生,他是中医理论的严厉批判和驳斥者,他才不管什么养生长寿和健康营养之类的玄幻理念,评判美食的标准,一切以自己的舌头说话,美食的标准,“好吃”两字就已足够。所以,“好吃”,不仅是他对酒菜的评价标准,也是他对零食的评判依据,于是,他的食谱中,就有了许多被我们认为不健康的食材,比如油炸食品。
据记载,鲁迅对油炸食品有特殊的爱好,“鲁迅饼”当然就是一种油炸的饼。2011年10月,上海鲁迅纪念馆经装修后重新开放,进入主展厅,出现了一张从未在各级鲁迅展馆出现过的女人照片,媒体特意做了介绍,说这是四九易帜以来鲁迅原配朱安夫人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在这篇说饼的文里谈及早被周家后人遗忘的“大妈”,是因为“鲁迅饼”确实与朱安有关,是的,“鲁迅饼”就是她的原创。
二三十年代,鲁迅举家迁往北京,兄弟仨合住八道湾一套有二进院子三十多个房间的大四合院。未几,兄弟失和,鲁迅搬出八道湾,迁居砖塔胡同一个一进院子十多个房间的小四合院。但无论在八道湾还是砖塔胡同,周家都聘有佣人,掌管日常饮食,但朱安夫人为了使鲁迅吃得满意,客居异乡而有故乡的感觉,还是经常亲自下厨,做一点故乡的菜,以慰藉乡思。而“鲁迅饼”,就是这期间朱安夫人结合北方的食材摸索着自创出来特别符合鲁迅胃口的一道点心。
据介绍,“鲁迅饼”的主体并非通常“饼”大都是面食的常态,而是用北方的白薯,切片后裹以面粉和鸡蛋,然后油炸而成。趁热吃内柔外脆,是一种刚柔相济的混合口感,咬一口,面香蛋香裹着薯香,更有一种适可而止的甜,慢慢由口舌沁入肠胃和心田,鲁迅极其爱吃。由于这种饼从未见诸任何著录,无以名堂,更由于名人的这份特殊嗜好,遂被鲁迷们亲切地称为“鲁迅饼”。其实,按新生物产应以创制者姓氏命名的惯例,这饼当以“朱安饼”命名更为恰当。可惜的是,朱安夫人用心创制这份暖嘴暖胃的饼,却始终没有催发出一份暖心的况味。1936年,鲁迅还是硬着心肠抛妻别家,毅然决然地携带着自己的女学生南下厦门,最终客死上海,于事实上结束了这段维持了十多年的名义婚姻。现在有一种鼓励主妇下厨的理论,说是抓住男人的嘴和肠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朱安夫人和鲁迅提供的却都是反例。可见所谓的“理论”,假如用来印证实践,大概除了数学、物理以外,都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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