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边书”,即一种装订后未切边的书,是藏书界公认的六种善本之一,如今已为藏家所重。从现象看,一种图书装帧工艺未完工的半成品缘何成了珍品,这道理应该与钱币和邮票收藏中的错版反成珍品的原理相通,即物以稀为贵。中国的读书人古来便有藏书的雅癖,但收藏毛边书却是近百年才有的新品种,盖因中国的古书尽是线装,毛边即无法装订,须切光在前,装订在后,一旦装订,已然光边,故向无“毛边”之书。中国的书有“毛边”,是西方图书款式传入中国后的产物,中国读书人的雅藏毛边书,也是西风东渐后的洋嗜好。
我限于财力,向无藏书志向,但长年买些书读来消闲,从不讲究版本。整个七、八十年代,大多业余时间都泡在大小书店,尤其是南京路,福州路的古旧书店,去的多了,与店员都面熟,总不好意思空手而归。积年累聚,也有五千之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其中偶尔也会淘得一些佳本图书,如作家本人的题款本,名人收藏题款本,惠赠题款本甚至其他珍稀本等等,但自知道藏书有毛边本,至今却只有一见,就是这部《音乐的解放者悲多汶》。
这部书在我刚写博的那篇《我的藏书》中说过,由于作者名气不大,那时觉得这部书在贝多芬的研究中无足轻重,但后来读到了著名乐评家辛丰年的《如是我闻》,才知道“美国人夏弗莱的这部大著,据说是继《创造者贝多芬》,《战胜者贝多芬》之后的又一个里程碑。”我的这一曾经的“认为”就是真正的有眼不认泰山。
既然已在旧文中说过毛边书,本来无意再炒冷饭,却是因为前些时在《晨报》读到一条消息,“毛边书本来是个雅事,自己拿刀边裁边看,是一种享受,把玩和品味的过程,和藏书票一样,非常少。倘若把它变成赢利的模式,一种商业手段,那就完全失去毛边书的本来意义和价值了——作家出版社编辑王宝生谈毛边书热”。这条消息告诉我们这样几个信息,一是收藏毛边书已从外国时尚变成中国时尚。二是有利可图,三是奸商起哄伪作蜂起。这才是我写本文的主题,即告知博友们不要轻易上当,把书商刻意制作的伪毛边书当做收藏的毛边书。
我没有刻意关注过藏书的知识,当然也说不清“毛边书”的来龙去脉,但绝不是刻意制作而应该是无心插柳这个特点应该不会错。这个道理与钱币和邮票印制一样,错票一旦存心制作,就毫无价值了,也就不成其为“错票”了,这也是“全国山河一片红”错邮每张都值二三十万,我们却不能重印了发财的道理。第二个特点就是必定罕见,这也是收藏品的基本要素。但奸商起哄,刻意制作伪书发财就不可能这样守规矩,市场上这东西多了当然也就没了藏品价值。
我的意思是爱书的朋友如果遇到新的毛边书,断不可当藏品买;假如也是普通图书的价格,且又是自己喜欢的内容,倒不妨收几本,至少可以知道,毛边书在形制上是怎么回事。由伪及真也是一条途径。另外,谈图书收藏,能把文章本身写到神明开涤、体气欲仙的,我看过的是香港的董桥,也一并介绍给大家。
附:毛边书样书以及过程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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